112终章（下）(2/3)
“傻死了。”
瞿清眼睫颤了颤，点头应下。
她送走了方舟，转身忍住了要落下的泪水。她联系了很多当年一起在中东打拼的朋友，托他们接应和照顾方舟。
红包里是一张银行卡。
他还说，有的时候很累，但想想她还在等他，又觉得可以克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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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越说过，方舟扮演的角色会很敏感，她的出现，会提高他的曝光度，给方舟接下来的布局埋下更多的地雷。
瞿溪陪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，忽然听着她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开口。
她好像越来越不像瞿清了，时刻被他牵绊着情感。但他说的没错，如果真的很不舍，就更要照顾好自己，去享受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学生生活。
关雨柔撇了撇嘴，“你这叁瓜两枣的，瞿总能看上吗？”
“可他很早就放弃我，选择你了。”
“听妈说，你一直说，想见我。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给你下药的事，对不起。”
方舟捧着她的手，陪她缩在温暖的被窝里，“因为我懂你过去的痛苦和挣扎，那些防备和猜忌，不过都是你自保的机制。我只觉得心疼，不管怎么样，都要赖在你身边陪你。”
“那不如，我们往前看吧。”
“在想他？”
“当时我替你瞒下来，”瞿深闭上了眼，“是因为那个家里，没有我想见的人。我想，如果你能进瞿家大门，是不是从此以后，家里有一个人会等我回家。”
她能做的，只有珍惜每一分一秒，窝在他怀里，断断续续地和他聊着天，或者只是看着彼此，什么都不说。
“你还是来了。”
瞿深顿了顿，眼眶有泪，隔着玻璃遥遥地望了她一眼，笑着点了点头。
瞿溪抱了抱长姐的身体，“这么多年的如履薄冰，差点因为错判死在牢里，失去这么多年打拼的成果，爱人为了救你和你分隔两地，这些还不够吗？”
每次挂断前，他总会看着自己的眼睛，认真地唠唠叨叨，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。
“你已经受惩罚了不是吗？”
瞿清没有回应，只是淡淡地看着他，打断了他的话，“大哥，我们的帐，等下辈子再算吧。妈说的对，我们没有人是无辜的。”
方舟用力抱住她的身体，带着素圈戒指的左手扶在她腰后，贴在她耳边轻轻地笑，“我肯定老老实实地上交。”
瞿清回过神来，摸着那枚戒指，温柔地笑起来——
那颗枝头稀拉零落的桂花树，已经抽出了绿芽。h市又迎来了它的春天。
他又说，他真的很想她。
“那个时候我很享受你仰望我的样子，可后来我发现我比不过你，爸爸陪你的时间，比陪我的时间还要多。从那以后，嫉妒也好，占有欲也好，所有的情绪都开始让我想去做伤害你的事情。”
“不藏。”
他走之前，还留了很多准备好的食物和便签，反反复复叮嘱家里的保姆和保镖，要求每周都要告诉他瞿清的健康状况和生活动向。
“想坐下来，和你再好好说一次话。”
“我想知道，你喜欢过我吗？哪怕只有一点点。”
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，她捧起那些曾经没来得及读完的书本，一本本见证着最后的结局。有时她会在和方舟视频的时候，无意间提起，等到第二天再次通电话时，男人就已经捧起一样的书，读了大半。
瞿清抿唇，律师坐在她身旁，和她一起审视着面前的男人。
有泪落了下来，瞿清埋在他的颈窝里，嘴角忍不住颤抖。年初一就是明天，家家户户都在迎新，憧憬新的一年，她却要赶在夕阳降临之前，送走他。
李梓看着她出神，眉眼弯弯。
“不会的，”瞿溪笑着看她，“要不这样？你不是之前一直在资助贫困学生吗？你现在继续以方舟的名义资助下去，就当为他祈福，他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瞿清擦了擦眼泪，靠在车窗上看着自己中指的那枚戒指发呆。
在太阳再次升起时，她静静地问：“我之前对你那么差，你怎么都坚持下来了？”
“啧。”方舟皱眉瞪了她一眼，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“我怕，”瞿清坐起身，扶着心口，“我怕上天给我的惩罚，落在方舟身上。”
瞿深坐在围栏后，穿着囚服，脸色苍白地看着她。
她陪着依旧对她冷脸的赖祥，和温柔的李梓走在z大的小路上，看着建筑馆背面的设计师名单里，刻着方舟的名字，嘴角勾起笑。
“还有很多事，对……”
瞿清站起身，抿着唇对他笑，“大哥，保重。”
“清清，再见。”
“这辈子接下去的时间，我想不带着过去的阴霾活着。其实我不会原谅你，你也不会原谅我。”
“我注定是你的。这都是我该做的。”——
方舟笑笑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，“姐姐。”
听他说，他那里情况很复杂，但关越对他基本有求必应，派来的每个人都干练精明，只是一个月，就把局势理得清清楚楚。
“……嗯。”
“我的工资卡，”方舟咧唇，望着她似泉水般的眼睛，“之前说了，以后我的工资都上交的，不过记得每个月给我打点零花钱，不然我只能去沿街乞讨了。”
“妈只关心我学习好不好，爸对我满不满意。我就是个商品，被他们挑选，被他们挑刺。我其实对康和一点兴趣都没有，但我只是想在爸爸面前证明，我不是只有依靠苗家，才能做他瞿谦和的儿子。”
她隔着那层玻璃，淡淡地看着他的表情。
一切都被他接手过去，可他却不在眼前。
脚步有些虚浮，她恍惚着上了周钰的车，去了瞿溪那里，把她的电影母带声音放到最大，企图掩盖难定的心神。
瞿清看着他瞳孔里闪烁的希冀，轻轻地摇头，“大哥，最早的时候，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她的远走高飞，是他送自己最宝贵的礼物。
她不能去看他。
瞿清眼眶有些湿润，却依旧捂唇笑着，“以后也不准藏私房钱。”
电影一次次重播，天色也从大亮走到了深夜。直到瞿溪按下暂停键，走到她身边，扶着她的肩，对她说：“瞿深，自杀了。”
她低头笑笑，贝贝趴在她脚边，抬头看了一眼窗外。
“你说，我会受惩罚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