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一个哄一个骗(2/2)

    “好到,能让姐姐,叁个月都没有联系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姐,今晚能不走吗?”郁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,贴在女孩耳侧,“就当可怜我,别走。”

    少年湿润的唇瓣白得吓人,嘴角的勉强扯开的弧度很丑。

    郁知心中骤起波澜:“你别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走。”

    “姐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“每天都想。”

    她走之后,的确再没跟他联系过几次,那些只言片语也都是敷衍。

    郁瓒冲着给他擦脸的郁知笑:“姐的味道能治病。”

    郁知真的很烦。

    “不算在妈的医药费里面。”

    手都快在洗脸盆里冷水泡发的郁知在后半夜悄悄抹眼泪。

    郁知脑中浮现不出来他当时的眼神。

    那些年在北京相依为命的回忆一下刺穿她所有防线。

    每次跟郁瓒吵完架的结尾总以诡异的“和好”收尾。

    郁知神经被他牵扯得生疼,浑身紧绷。

    他鼻尖蹭过她锁骨下的吻痕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丑得郁知想哭。

    “姐不气了?”

    “我很想你,姐姐。”

    郁瓒当时根本就不看她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再说一次。”

    她怎么会不记得。

    二十二年来,从没变过。

    “就说,你也很想我。”

    郁知在这恍然间想起北京胡同里漏风的窗纸。

    那时的郁瓒,在她怀里一边虚弱地匀呼吸,一边轻声哄慰她:都吃过药了,我不用去医院的。”

    一秒、两秒、叁秒

    “滚,我不想跟你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小时候老是生病,姐姐你给我求的,说系在手上能保平安”郁瓒的哽咽声混着暖气出风口的嗡鸣,但它保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回来也就算了,每个月说好的电话都没有按时打过几次。”

    郁知始终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“这次来,我还给姐带了这个。”

    她真的很讨厌,很烦她这个弟弟。

    “要姐不走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事,别多问。”

    ——连续发了两天高烧的少年蜷在她怀里,滚烫的呼吸裹着84消毒液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不说也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——2009年冬,郁瓒蹲在煤炉前炒栗子,死活不看她递给他的申请资料。

    “郁瓒,你有毛病。”她别开脸,眼窝有些发热,“我已经离开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你。”

    郁知僵住,周围安静得只剩二人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“你大爷的郁瓒,故意的吧你。”

    一分钟、两分钟、叁分钟

    “姐骗我。”

    用湿毛巾给他不断擦拭额头的女孩囫囵嗯了声。

    “…少给我装乖。”郁知咬牙,想逼自己恢复理智,“郁瓒,你演给谁看?”

    郁瓒垂头,用脸颊蹭蹭女孩的颈窝,薄热的声音闷得发慌。

    “姐。”

    郁知不敢跟她弟对视。

    郁知的泪落在郁瓒手背上。

    问话像利刃,同时也像缠绵。

    但她有点分不清郁瓒究竟是不是在装。

    少年正用泛红的指尖给她腕间系红绳,睫毛上的水汽凝成细碎的液珠:姐,再骗我一次好不好?

    从北京到纽约。

    郁知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郁瓒把脸埋在她后颈,呼吸混合着薄热:“就今晚,陪陪我。”

    “快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确认,姐过得好不好。”郁瓒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,“还有那个人,是不是对你很好。”

    整整叁年。

    她听见自己用极低的声音回答:“先松手。”

    郁瓒爱吃甜口。

    烧到发丝颤湿成黑乌一片的少年指尖勾上郁知的小指。

    “陪陪我,好吗?”

    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雨夜在猝不及防间倒灌进肺叶。

    “忘了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姐,我好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,姐离开了,也不回头。”

    郁知脑海闪过程聿骁圈禁她,不让她出门的场景,心头乱作一团,视线垂下。

    “我很忙,没时间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好,那我不问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告诉我,你把我带来这,就只是是想问我这些?”

    他声音沙哑:“姐姐明明知道,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。”

    郁知知道自己现在该狠心推开,可身体却在颤抖。

    郁知哑然。

    “留在北京,陪着我。”

    “演给我自己看。”他抱得更紧,声线中溢出漫长等待的晦涩。

    过了好半晌,她才扭回视线:“今晚……算了,我不想跟你再吵。”

    浑身虚弱的郁瓒在后半夜睡着。

    “可我没法不追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”

    “纽约兼职能赚美金,到时候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可以让你买二十斤糖炒栗子。”

    起了个清早在潭拓寺求的红绳。

    准确来说,是十六岁前。

    郁瓒小时候是真容易生病。

    郁瓒卸了力道,额头抵着她剧烈起伏的肩窝:上个月爸忌日我在老屋找到这个。颤抖的指尖从卫衣兜里勾出根褪色的红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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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次哭得好像真有点可怜了。

    滚烫的栗子撒了满地,郁瓒固执地低着头,小声说:“不要栗子。”

    “姐,不要借钱。”

    “那姐可以打我,或者骂我,只要能消气。”郁瓒松开一点,用指腹微微摩挲她发梢,“当年在机场,姐明明说过每年过年都会回来,结果呢?”

    “姐,求你。”

    郁瓒没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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