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人啊你不是？ 第24节(3/3)

    &esp;&esp;“但我不会让你受伤，”六号认真地补充，“所以，我会提前抓住一只在那里巡逻的人类，取下他的脸皮，吸收他的血液，用来给你做伪装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徐久没法想象这些步骤，他愣愣地问：“这要怎么做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抬起手掌，他拟态的骨骼迅速溶化，表皮蔓延，拉伸，融合成一整张类人的光滑皮肤。

    &esp;&esp;紧接着，皮肤上奇异地现出凹陷与凸起的波纹，再张开空洞的眼窝，塑造挺起的鼻梁，捏成饱满的嘴唇……在他的手腕上方，已然长出一张栩栩如生的人面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就是这样，”六号殷切地说，“我会把它覆盖在你头上，人类不会发现你。你走岗哨，我再去拿到通行证，只要刷开隧道的大门，我们就自由了，人类不能追上我的速度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徐久的心脏砰砰直跳，他分不清那是看到自由在望的激动，还是面对六号展示出的诡谲能力时的惊悸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除了这些，我们还需要一些准备。”六号收回了手，“我需要进食更多，因为外界的气温在零下四十度左右，我需要长得更大，才能在体内为你塑造一个恒温的环境……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的声音渐渐低微，垂下眼睛，显示出羞愧的样子。

    &esp;&esp;即便是两个强大同构体的融合成果，他也无法确保母体-伴侣在自然环境下的安危，这令六号难以遏制地感到耻辱，因为他居然不能为徐久的一切心愿铺平道路。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只希望母体不要难过，不要对自己失望。

    &esp;&esp;感觉到六号的情绪有异，徐久回过头，看到他内疚的神情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他急忙捧住六号的脸庞，手指拂过他凉滑的鬓发，“怎么突然不高兴了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嘴唇微动，眼睫不住发颤，嗫嚅道：“我还不够完美……”

    &esp;&esp;徐久愣住了，反应过来之后，他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这叫什么事儿啊！”他哭笑不得，为了安抚六号，他赶紧直起身体，“慢慢来，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成，咱们都别急，稳妥一点，不是很好吗？我怎么会怪你呢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见他耷拉着眉毛，仍旧怏怏不乐，徐久没办法了，只好学着他的样子，在六号同样冰凉的前额上亲了亲。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立即抬起眼睛，透过浓密的睫毛，怯怯地凝视徐久。

    &esp;&esp;青年的嘴唇温暖而柔软，在他的表皮上印了两下，那里就像是要烧起来了……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继续哼哼唧唧，可怜地问：“真的吗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看到他这副样子，徐久十分怜惜，他知道，六号和他一样，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相处的小……好吧，大水母。

    &esp;&esp;于是，他再多亲了两下，笃定地说：“当然啦，我永远不会怪你的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不动声色，缓缓地咬紧、咬死了位于食道后方的嗉囊。

    &esp;&esp;饥渴犹如沸水，煎熬着他的身躯和心灵，六号着魔地盯着人类的嘴唇，每一寸皮肉都嗡嗡颤动，鼓胀得快要开裂。灼烧感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到全身，将他淹没在无尽的情欲之海中。

    &esp;&esp;伴侣的魔力，岂是他能够抵挡的？

    &esp;&esp;尽管徐久觉得六号的眼神十分怪异，看得人心里毛毛的，但想了下，六号又怎么会伤害他呢？因此只当作自己多心了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下午换班的时间快到了，我去上班，你要去找吃的吗？”徐久问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不，”六号说，“我跟着你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六号顶着时夜生的脸，继续变得透明无色，跟随在徐久身后，帮助他打扫场地，搬运重物。这两日的工作虽然繁重，但没有之前那般琐碎，还算是好应付的差事。

    &esp;&esp;如此平安无事地过了四日，第五日的上午，徐久难得被分配到办公区域，正悠哉悠哉地分拣废弃文件，把它们塞进碎纸机里，忽然听见走廊里传出一阵说话声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……是、是，您说的是，我一会儿就办……诶！好，我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语气是低级员工惯常拥有的谄媚，谈论内容也听不出什么，只是那个声音，令徐久没来由地皱了下眉。

    &esp;&esp;好耳熟，好像在哪儿听过？

    &esp;&esp;声音的主人结束对话，朝他所在的房间走来，徐久本来没打算怎么着的，对方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阵，抱着一堆文件转过身，忽然惊道：“小徐！哎这不是小徐……6号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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